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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滄月 作品

第957章 :一村雙狀元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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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林丹汗的麵前,這位虎魯克寨桑派來的親衛,單膝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繼續說道:“…大人對於自己有負大汗的重托,深感羞愧難當,因此決定重整人馬,準備親自帶隊衝擊山崗。

大人說了,雖然剩下的殘兵未必是人多勢重的明軍的對手,但是他寧可戰死在麵向敵人的衝鋒路上,也絕不忍辱偷生,丟了大汗的臉麵。”

林丹汗掃視了一眼身邊的部落首領們,看到他們似乎深深的被虎魯克寨桑派人傳來的話所感動了,一個勁的點頭稱讚著這位大總官的勇氣,好像剛剛那場大敗重來冇發生過一樣,這讓他心裡頗為惱怒。

“既然如此,虎魯克寨桑讓你過來,還想同本汗說些什麼?是不是,還要本汗給他擂鼓助威不成?”林丹汗不由嘲諷的對著那名親衛問道。

親衛硬著頭皮說道:“大人隻是請大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待他身亡之後,多多照拂大人留下的幾個子女。”

左翼大總官塔什海突然站了出來,對著林丹汗單膝跪下請求道:“大汗,虎魯克寨桑雖然作戰不力,還請看在他往日對大汗一片忠心的份上,再給他一個機會吧。”

有了塔什海帶頭,一群部落首領也紛紛上前,開始替虎魯克寨桑求情道。粆圖台吉、額哲見此情景,也不由替虎魯克寨桑分說了幾句。

年少氣盛的額哲更是主動請纓,想要替代那位倒黴的虎魯克寨桑,去同明軍交手。

看著躍躍欲試的兒子,和一臉憨直的兄弟,林丹汗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怒火,他走到那名虎魯克寨桑的親衛身邊,臉色嚴峻的詢問道。

“說,虎魯克寨桑究竟想要什麼,才能替本汗攻下那座山崗,洗刷他的恥辱。”

那名親衛緊緊抓著草地的手終於放鬆了些,他趕緊回道:“如果大汗能夠再給大人3個千人隊,和500金帳武士,那麼大人一定會替大汗奪下那座山頭。”

“3個千人隊,500金帳武士,他還真是好大的口氣…”林丹汗聽了這個要求,頓時顯得有些發怒了起來,不過他還是冇有把自己的怒火徹底的宣泄出來,就住了嘴。

4萬察哈爾騎兵加上4千金帳武士,是他賴以維繫大汗權威的保證。而相對於前者,唯有4千金帳武士纔是真正效忠於他的嫡係部隊,而不會被那些部落首領們拉攏左右。

正因為金帳武士壓製著察哈爾騎兵,而這兩者組成的武力又壓製著,部落內外的異心者,他才能是察哈爾部落的大汗,也是威懾蒙古各部的蒙古帝國的大汗。

對於金帳武士的損失,每一個都會讓他感覺非常心疼。這次出征,他留下了1000金帳武士護衛著歸化城的汗庭,再加上給予幾個親信大將的護衛,在他身邊的金帳武士也不過就是1600餘人。

虎魯克寨桑一次失敗的攻擊,就讓他損失了100多金帳武士,間接讓三個金帳武士百人隊失去了戰力,已經讓他心疼不已了。現在如果再給他500人,他身邊的金帳武士就不到千人了。

如果這場戰爭讓金帳武士和察哈爾部落的騎兵損失慘重,那麼就算取得了這場勝利又有什麼意義。

據他所瞭解的,明朝在宣府、大同的軍隊超過20萬人,騎兵就超過了7萬餘人。但是現在出現在草原上的明軍,也就3萬餘人。

也就是說,即便是全殲了麵前這隻明軍,如果大同關內的明軍也是這麼難纏,那麼他還有什麼餘力去攻破大同邊塞,迫使明朝拿出賞銀和物資來。

他想要擊敗對麵的明蒙聯軍,一個目的是,讓右翼蒙古再無反抗他的勢力和能力;另一個目的則是,必須要從明朝手中榨出足夠的物資和銀兩,好讓察哈爾部的牧民舒服的度過這個冬天,也讓那些一直牴觸西遷的部落首領們少發出點聲音。

如果打了這一仗,隻贏得了一個勝利的名聲,其他什麼也得不到的話,損失慘重的察哈爾部,接下來的冬天可就難熬了。

雖然他是大元的正統繼承人,也是蒙古人公認的蒙古帝國的大汗。但是在遼東他有後金和科爾沁兩個敵人,在蒙古右翼有土默特等不願意奉命的部落。

而漠西蒙古不認同察哈爾部執掌汗庭的曆史,由來已久。至於漠北蒙古,除了一個車臣汗之外,其他部落同樣不服氣他擔任蒙古帝國的大汗。

他舉目四望,居然發覺身邊四周,居然冇有不是敵人的存在。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下,察哈爾部力量的削弱,金帳武士的削弱,對於他來說,都有可能是走向不歸之路的開始。

思來想去了許久,林丹汗終於決斷道:“滾回去告訴虎魯克寨桑,冇有什麼金帳武士,本汗再給他兩個千人隊。他能攻則攻,攻不下就給本汗把那些明軍釘死在山上,不要讓他們順著山坡攻下來。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,他就先抹了脖子再來見我。”

這名親兵不敢再多言,答應了一聲,便低頭退出了一段距離,然後迅速轉身上馬狂奔而去了。

林丹汗似乎還有餘怒未笑的說道:“塔什海你派兩個千人隊給虎魯克寨桑,順便再派兩人去左、右兩翼打探下戰況如何。

替本汗問問貴英恰,他究竟還要多久才能擊潰明人的左翼,包抄明人的中軍…”

當林丹汗對著身邊的大臣們發號施令時,站在山崗邊緣的茅元儀,觀察了向山下逃亡的蒙古騎兵許久,才確定這些騎兵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在向山頂作出反擊了。

他對著跟著身邊的參謀說道:“可以下令讓宣府三旅二營上來換防了,一營留下三連駐守外,其他人返回後方修整。

讓那些民夫把這些傷員也帶下去,至於屍體都堆放到南麵通道上去。二營上來之後,把這道防線重新恢複一下。

接著把軍法官給我找過來。”

站在他身邊的參謀低著頭記錄著命令,但是對於他最後一個要求卻遲疑了一下,這麼參謀抬起頭,有些擔憂的對茅元儀說道:“大人,您的職責雖然是守衛這座山崗,但是懲治臨陣脫逃的武官,完全可以交給孫總長和袁大人啊。”

茅元儀回頭白了他一眼,臉上帶著嚴厲的神情說道:“難道本官還不能處置了這幾個敗類?就算那個百戶是大同薑家的人,敢臨陣脫逃,本官就敢斬他。

你快去傳令,在二營和一營交接陣地的時候,本官要用他們的腦袋嚴肅軍紀,看下次誰還敢拋棄同袍和陣地,私自逃亡。”

這名參謀頓時縮了縮脖子,不敢再勸說茅元儀。對於這位軍隊條例的編製者,任何觸犯了條例的行為,都會被他所厭惡。更彆提,這幾位武官丟下自己部下不管不顧的逃亡,導致整條防線出現了缺口,讓幾隊弓箭手和火槍兵白白的死亡了。

在戰場中間,用壘土和木排搭建的台子上,茅元儀先是公佈了四位武官臨陣逃亡的事實,再讓軍法官當衆宣佈了對這四位武官的判決,並直接當眾行刑了。

四顆血淋淋的頭顱,被掛在了豎起旗木上,下方經過的士兵無不感到了震撼。

茅元儀也不是一個隻懂的懲罰的將領,他處罰了逃亡的軍官之後,便下令嘉獎提升了十多位普通士兵和低階武官,以表彰他們在之前戰鬥中表現出來的英勇舉止。

在這一罰一賞之間,茅元儀終於抓住了這些士兵的心靈。軍隊是一種奇怪的組織,在平時冇人會喜歡一位嚴格操練管束他們的將領。但是到了戰時,士兵們卻又希望能在一位強悍的將領指揮下作戰。

茅元儀在戰場上的舉動,終於讓這些士兵們認可了,這位將軍正是他們所需要的統帥。

兩次挫敗蒙古人的經曆,也讓這些士兵們開始對這場戰爭的結局,有了一些好的預感。

看著這些士兵們有序的交接著陣地,並冇有鬨出什麼亂子之後,茅元儀便同身邊的幾位參謀,開始研究起北麵8座炮壘的修築位置起來了。

吉達從昏迷中醒來時,發覺自己正躺在一輛奇怪的獨輪車上,不,應該說是綁在了這輛獨輪車的一邊,而在另一邊則是一位同樣受了傷的明人。

他努力的想了想,才明白了發生什麼事。他祈禱自己的同伴們儘快擊潰明軍,好把他從馬屍下解救出來,也許還能挽救自己的腿。

但是隨著一聲又一聲的雷鳴,他身後的蒙古騎兵們不僅冇有繼續前進,反而徹底混亂了起來。被壓著不能動彈的吉達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但是很快他便發現,已經跨越了木柵欄的同袍居然慌亂了起來。

這些同袍不向著前方的明軍攻擊,反而如無頭蒼蠅一般,在明軍的陣線前來回奔馳著,而他正是如此倒黴的被一名騎兵坐騎生生踢暈了過去。

昏迷前最後的場景,和現在的處境,讓吉達意識到他們進攻山崗的行動已經失敗了,而他也成了明軍的俘虜。

但是明軍把他綁在車上是想要做什麼,吉達掙紮了一下,想要仰起頭看看周圍的環境。

“嘿,彆動,這下山呢。你要是不老實一點,車就要翻了。”吉達身後立刻傳來了車伕訓斥的聲音。

聽著這名車伕嫻熟的蒙古語言,吉達抱著一點期待的問道:“你也是蒙古人嗎?”

“彆多想了,我可不是蒙古人,不過是跑到塞外討生活的漢人。要不是你們這些從東麵來的蠻子,我可還好好的在歸化城附近種地呢。”從車伕的語氣中可以聽出,顯然對他們這些察哈爾人怨氣很大。

吉達頓時說不出話來了,他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說明自己部落西遷的理由,這讓他心裡非常的惶恐。

如果換做了是他,麵對侵占了自己家園的敵軍俘虜,難道還會有什麼好對待不成。

吉達心裡七上八下了許久,終於還是被未知的恐懼所逼迫,他硬著頭皮向著不友善的車伕低聲下氣的詢問道:“這是要帶我去哪?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牧民,其他的什麼事都不清楚啊。”

努力平衡著車輛的車伕顯然無心和他攀談,隻是惡言惡語的辱罵了他一句,讓他閉嘴。

倒是獨輪車另一邊,一直抬頭望著天空的明軍,突然轉過頭來對他輕輕說道:“不用太擔心,對你來說,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,隻要老實的呆著,等打完仗就能回家了。”

雖然不知這位明軍話語的真假,

但是吉達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心裡頓時安定了下來。他轉頭向這位明軍道謝,但是這位明軍又再次恢複到了看著天空不語的狀況中去了。

吉達略有些好奇的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隔壁的明軍,想要看看他傷在何處,卻看到明軍的右手短了一截。

這個發現頓時讓他心頭一驚,吉達不再試圖同這位明軍攀談,而是學著明軍的樣子,往天空望去。他這才發覺,今天的天空顯得格外的湛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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