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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雨閣主 作品

第77章 早做好了被抓的準備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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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個不太標準的一進四合院。

南房兩間,一間放著車駕與一些農用工具,一間是馬廄,繫著一頭老毛驢。

看到那老毛驢的瞬間,陳韶忽然想起來她曾在西城門遇見過史夫子,猶記得城門郎還問過他是不是要去給牛大爺收麥子。在劉德明家中,曾雲也說過史夫子給他們村牛大爺收麥子的事。可見她見到的史夫子,與凶手史夫子是同一個人。

目光從老毛驢身上越過,落到車駕與那些農用工具上。陳韶過去,先搜了兩遍農用工具。農用工具都是一些鋤頭、鐮刀、犁耙之類,冇有找到殺豬刀。

讓蟬衣把高漢、羅正新和薑子林叫進來,陳韶問:“這些農具都是史夫子用的?”

高漢與羅正新在生活裡很少關注史興,到他家的次數總共不超過三回。好在薑子林作為史興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,到他家的次數雖然同樣不多,好歹基本情況還是瞭解的。

薑子林道:“是他的,是他早前給他丈母孃家乾活用的。”

“怎麼這麼乾淨?”陳韶拿起一把鋤頭問道。鐮刀也就算了,鋤頭、犁耙也乾乾淨淨,不見一點泥,是真的冇有一點泥,哪怕是鋤把與鋤頭嵌接的縫隙,也不見一點泥跡,隻有自然的風沙在表麵覆了薄薄一層。

薑子林道:“他每次用完,都會把它們沖刷得乾乾淨淨。要是長時間不用,每隔半月還會沖洗一回。不隻是對這些農具,家中裡裡外外都是如此。他在製服瘋馬受傷的前一日,就曾裡外沖洗過。”

製服瘋馬前一日……他早就做好了被捕的準備。陳韶心頭微微一沉,立刻放下鋤頭,走到車駕前。果然,車駕也被清洗得乾乾淨淨,連車軲轆縫都不見泥。

讓傅九與李天流將車駕搬到院子中,藉著午後明亮的陽光,陳韶不信邪的一寸一寸檢查完外邊,將蓋鬥拆下來,又一寸一寸檢查完裡麵後,不得不氣餒地表示,要是有潛血藍光試劑就好了,任他清洗的再乾淨,也無處躲藏。

可惜她冇有。

東、西廂房是正常的起居室佈局,是史興與前一位夫人所生的兩個兒子史承良、史承光的住處。兩人的住處都亂糟糟的,剩菜剩飯、果點、酒壺酒杯等,散落在桌上、地上,甚至裡屋的床上。也不知是幾時剩下的,已經散發著令人不適的酸臭。

正房是史興第二位夫人伍桃與三兒子史承安的住處,不僅整潔乾淨,從被褥到裝飾的瓶盆,都透著價格不菲。

史興的住處在正房左邊的耳房,是個單間,僅一桌一床一個櫃子,簡陋,但乾淨。陳韶先繞屋走上一圈,隨後站到床前。天氣漸熱,他的床上隻鋪著一個草蓆,再有一床薄被。床前整齊地擺放著三雙鞋,三雙七寸八大小,麻線鞋底緞花鞋麵的鞋。

鞋很乾淨,似乎是清洗後還冇有來得及穿。

陳韶蹲下來,將鞋底朝上。三雙鞋的鞋底針腳同樣密實,紋路也都稍有磨損,是舊鞋。翻回正麵,緞花精巧鮮豔,是昌順鞋鋪的鞋。

昌順鞋鋪,正是她重點搜查的四個鞋鋪之一。

大篩查時那兩千三百多人的名單她記不清楚,但趙強提供的四個鞋鋪經常買七寸八大小鞋碼的六十三個名單,她看過很多遍,也記得非常清楚:冇有史興。

陳韶抬眼朝單上有名的高漢看去,看到他煞白著一張臉,額頭虛汗不斷,碰到她眼神的瞬間,便迅速低頭躲避的動作,直接開口問道:“這些鞋都是你買的?”

高漢雙腿一軟,人就跪到了地上,“大人……”

陳韶也不催促他,讓蟬衣將鞋收起來後,轉眼看向原木床沿上的幾個右手血手印。手印上的指紋模糊,大拇指不見瘢痕。從幾個血手印形成的角度來看,是故意留下來的。

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
陳韶站起來,將床旁木凳上放著的兩件血衣拿起來。血色鮮豔,還帶著濕意,顯然是剛染上不久。

傅九道:“是史興去太守府前換下來的。”

陳韶看著衣裳上的血色位置,“除了右胳膊和手掌,他的腰背也受了傷?”

傅九點頭:“傷得還不輕。”

讓蟬衣將血衣也收起來後,陳韶又在屋裡轉了兩圈,在櫃子裡也翻了翻。冇有其他人的物品,也不見殺豬刀,更不見史興作為凶手的一切證物。

出了耳房,陳韶在院子裡外都走了一遍,並冇有發現近期有動土的痕跡。

想到孫棋幾個所說的史興受傷後,都是他們照顧起居的話,陳韶將薑子林叫到跟前,“史夫子受傷後,都有哪些學子照顧過他,你去將人都叫過來。”

在他叫人之時,陳韶重新看向高漢,“等我請你開口?”

“大人……”高漢也重新跪到地上,隻是依舊不肯交代。

陳韶撿了塊乾淨平整的石頭坐下,目光掃幾眼遠處的學舍與看熱鬨的一眾學子後,收回目光慢慢道:“如果你能保證史夫子、史夫人或是幾位史公子也跟你一樣嘴硬,那麼你就繼續裝啞巴。”

“大人開恩,”高漢磕頭乾哭道,“下官知道錯了,下官以後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,還請大人網開一麵。”

陳韶靜等片刻,見他還是不肯說,耐心全無地站起來道:“帶走吧。”

高漢趕緊跪行著追上來:“大人饒命,下官這就說,下官這就說,是薑子林,是他害的下官,是他打著為史興說親的名義,將伍桃暗中送給下官取樂,下官隻是一時糊塗才犯下大錯。下官說的都是真的,羅監院可以為下官作證!”

剛帶著陶明等人回來的薑子林聽到這話,霎時癱軟在地。

而陶明等人則如遭雷擊一般,在片刻的怔愣過後,轟然議論起來。

陳韶掃一眼他們,等他們漸漸安靜下來後,淡聲道:“說清楚些。”

“不是這樣!”薑子林瘋狂地爬過來,搶在他前頭開口道,“是他,是他與高夫人的侄女薛美蘭有染,又不想落人口實,才把薛美蘭保媒給了史興,史承良就是他與薛美蘭的野種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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