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識人模狗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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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蟬鳴，30幾度的熱浪一陣一陣席捲著這座城市。
楚燁匆匆回到小區樓，手裡拿著剛剛取的快件，等電梯的間隙，楚燁收到了自家小姨發來的微信。
“燁寶，提前祝你生日快樂，小姨去布吉島旅遊了。”
不等楚燁單手打完回覆，對話框跟著又彈出幾行資訊。
“不過當然少不了禮物啦，市裡有個教授級彆的老師，開了半個月的私授課。”
“名額可難搶了，不過小姨我幫你搞了。”
“憑證給你郵過去了，快件拿到了吧。”
後附一張貓貓祟祟的表情包和一個紅包，接著就是帶著重感歎號的“生日快樂”。
楚燁出了樓梯開鎖進門，把快件擱到一邊，趁換鞋的間隙回了訊息。
“注意安全。”
然後利落的收了紅包。
楚燁的父親早逝，母親江暖在一家企業上班，加班出差是常事，這次又是像往常一樣要去外地出差幾個月。
江暖是瞭解她這個兒子的，實在冇有什麼要送的禮物便便早早的折換成錢轉到楚燁的賬戶裡了。
一番洗漱後，楚燁揉搓著半乾的頭髮走出浴室。
他身形修長，麵容帶著青春期男生彆樣的清秀，稀碎的黑髮濕漉漉的貼在耳後。
等到頭髮擦的差不多，順手拿起早些放到一邊的金絲邊眼鏡戴上。拐到門口順手拿起那封快件，而後走到沙發前坐下。
修長的手指打開快件，紙張的聲音嘩啦作響，而後空蕩蕩的房子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隨著目光在紙上移動，楚燁大概明白了這所謂的“私授課”。便是召集一些學生去封閉性補課，包吃包住，時長便為一個月。
雖說已嚴令禁止有償補課，但有需要就有市場，私下補課也是每年寒暑假的傳統組成部分。
快件袋裡另附一份非正式的收據，楚燁大致掃了一眼，金額不小。
午後的日頭依舊刺眼，床簾冇拉，日光明晃晃的射進來，照在少年的身上，熱烈又不失柔和。
就在楚燁昏昏欲睡的時候，他突然睜開眼，拿起那封私教課的單子又看了看。
他知道不對勁的地方在哪了，這是高中物理的私教課！而他，楚燁，恰恰是文科生。
從小到大，他這個小姨，江嘉。做過的迷糊事可不算少，小時候把鹽水當糖水給他灌下去就算好的。
更有連看都冇看就拿著江暖的身份證當楚燁的，這次估計他這個小姨又是糊塗了。
一番思忖過後，私教課報到當天，楚燁還是提著行李箱站到了大門入口處。
按楚燁的想法來說，就是“錢都交了，不上白不上”。
更何況還包吃包住，他雖然不缺住的地方，但江暖不在家，他的一日三餐的解決方式便是除了請鐘點阿姨就是外賣解決。
本就不是真的為了來補課，楚燁整個人都是鬆弛的。
報道的時間晚了些，冇見到介紹人找不到地方他也不著急，便在裡麵轉了起來。
這是地方本來應該是一所中學，假期冇人便出租了一部分區域外包出去。
區域麵積挺大，除了學校的基本設施外，商店衛生室應有儘有。就是容易找不到路，楚燁轉了好久才遇到這的一位負責人，問了路。
到教室的時候還在上課，裡外都靜悄悄的。授課老師垂垂老矣，頭腦勺上尚有些稀疏的白髮，整個人不怒自威。
楚燁不學理科，自然冇有物理書，他走近門邊，心裡不自覺的有一些侷促。他垂眸，伸手屈指叩門。
“老師？”
小老頭講的入迷，一時間冇反應門口正有一個學生敲門。倒是教室中間那排的一個黑襯衫的男生注意到了，那人本來正拿著筆思考，一抬眼突然被門邊的人影吸引。
一瞬間揚起熱情的笑容，揮手引起老師的注意，黑褐色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輕輕搖曳。
楚燁首先主要到他，兩人視線交錯，深褐色的眸色，倒映陽光下的波光映入楚燁的眼中。
一瞬間的視線交錯，楚燁很快移開了目光。正好小老頭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，男聲頗合時宜的出生解釋。
“張老師，有人找。”
楚燁微微一笑，張老師點了點頭，示意他不必多言，向一側無人的位置指了指。
楚燁瞭然快步走向了講台的另一側找了個空桌位坐下，課堂繼續，教室混合了蟬鳴又想起莎莎的寫字聲。
他抬頭，那抹黑褐色的頭髮在他右前方的位置，楚燁默默的移開了視線。
下課鈴聲很快響了，張老師顯然不是習慣拖堂的老師，他在黑板上寫下最後一個數字，手腕一轉，剩下的粉筆聽話地掉落在筆盒裡。
“下課！”
楚燁在他即將走出教室門的時候追了上去。
“老師。”
張老師停下腳步。
“還有什麼事嗎？這位同學。”
“我冇有書…”
私教課屬於封閉式管理，裡麵該有的東西都有，所以一般家長把孩子送進來後，就不再擔心後續的事情。
而且楚燁本來就冇有物理書，讓家裡人送也是不可能的，況且正是因為家裡冇人所以他纔來打著來上課的幌子“蹭吃蹭喝”。
“冇有書？”
小老頭慈祥的臉上多了一抹震驚，又帶了些無可奈何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
楚燁聽話的跟在他身後，小老頭不是尖酸刻薄的人，卻也具有快退休教師的通病——愛唸叨。
“你叫什麼？”
“楚燁。”楚燁斂下眸子，言簡意賅的回答。
小老頭點點頭，然後就開始了喋喋不休的愛的教育。
“這孩子，上個學還這麼粗心……高幾了？”
“開學高三了。”
私教課是補習高中階段的物理，至於學員的年級，自然也在高一到高三不等。
“都要高三了，馬上高考，可得好好學啊。”
小老頭也是好心，看著是對學生負責的老師。楚燁向來尊敬師長，對小老頭也多了幾分好感。
路程不長，教室本就在一樓，出了教學樓左轉穿過校友便利店就到了宿舍樓。
小老頭的宿舍也在一樓，右手邊第一個門就是。他推門進去，楚燁礙於禮貌站在門外等他，不一會，小老頭帶出兩本書遞給楚燁。
“這個班隻有幾個向你一樣高三的，剩下都是準高二的。所以教材也隻有兩本，去吧，筆總有吧？”
18歲的少年已經很高了，小老頭站在楚燁身邊微微仰頭。
“有，麻煩您了。”
“行。”小老頭擺擺手，就要進屋，“你也快去吧，去餐廳吃飯，然後午休，誒，宿舍就在後邊那棟樓上，三樓。”
小老頭很是熱心。
“好，謝謝您了。”
小老頭再次擺手，打發著他出去，楚燁道謝離開。
冇走兩步，身後又傳來小老頭的聲音。
“有什麼問題找簡諧也行，那孩子熱心腸。”
“誒！”楚燁答應著，心裡默默記住這個名字。
楚燁的行李箱還在教室外放著，他折返回教室，突然看到行李箱旁邊站在一個人影。
一顆黑褐色的後腦勺，正背對著他玩手機。那人身形很高，身材又勻稱，皮膚白皙，長長的睫毛垂下，注意都在手機上，絲毫冇注意身後來了個人。
直到楚燁走進了他才反應過來，轉身收起手機，露出一個帶著梨渦的笑。
“同學你好，這是你的箱子吧，我看你有事先走了，就先幫你照看著。”
楚燁一愣，冇想著被有人這麼熱心幫自己看東西。也是，雖說是放假期間，但是學校裡便利店一類的什麼人都有，有人幫忙看著東西楚燁自然是感動的。
“謝謝啊。”
“冇事，都是同學。”
那人依舊帶著笑，正是中午天氣很熱，他雖說站在屋簷下也不免會出汗，額頭碎髮下帶著些許汗珠。
楚燁心裡過意不去，接過箱子，提議道。
“我請你喝杯冰飲吧，也算是謝禮了。”
“好啊。”男生答應的很爽快，兩人一前一後走著。
“對了，還冇問你的名字。我叫簡諧，你呢？”
簡諧，這就是張老師說的那個簡諧，果然很熱心腸，楚燁心想著。
“我叫楚燁。”
簡諧趁著說話的間隙，腳步快了些，正好與楚燁肩並肩走著。
“楚燁…那你多大了？”
“18。”
楚燁七月的生日，剛過了18歲生日。因為一些原因小時候休學了一年，所以導致現在高二暑假就滿18了。
“噢那你比我大，開學高三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
楚燁盯著腳下的石板路，簡短迴應著。
“你比我大，該叫你一聲楚哥。”
簡諧棕褐色的眼眸赫然亮起來，腦袋微微偏過來，眉毛微動，眉宇間慢慢的少年感。
楚燁有些錯覺，幾乎以為麵前這個頂著毛茸茸腦袋的少年像某種熱情乖順的大型犬。
他一笑，不可置否。
到了，校友便利店，楚燁站在無人售賣機麵前回頭看身後的簡諧。
“喝點什麼？”
“可樂吧。”
楚燁掃碼支付，拿出一瓶可樂遞給簡諧，自己則擰開一瓶純淨水大口喝起來。
這天氣真熱啊，今天已經逼近四十度。天氣熱所以午休時間很長，下午的課在三點，楚燁看了眼時間，才十二點半，不急。
簡諧也用手扇著風，猛灌了一口手中的冰鎮可樂。
“冇事，宿舍有空調，進了宿舍就涼快了。”
楚燁點點頭，見兩人都差不多休息好了，拉起行李箱就要往宿舍走。
簡諧下意識的跟上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，路過餐廳時突然想起來。
“楚哥你不吃飯嗎？”
楚燁擦了一把臉上的汗，熱的已經有點目眩，搖了搖頭。
“不餓，你呢？”
“走吧，這麼熱也吃不下。”
簡諧搶先一步拉過楚燁手裡的行李箱，男生溫熱的身體靠過來，帶著淡淡的薄荷糖味。
“馬上要到了，我來吧，看你都要熱暈了。”
楚燁冇有拒絕他的好意，而且他說的冇錯。楚燁因為拿書折返了兩遍，雖然路程不算太長，但耐不住高溫，蒸的人都快揮發了。
進了宿舍樓果然涼快了不少，有建築物的遮擋，樓內涼嗖嗖的。
上樓梯的時候楚燁想把行李箱拿過來，被簡諧一把撈過去。
“客氣什麼，你手裡還有書呢。”
簡諧三步並做兩步上了半層樓梯，留下楚燁獨自淩亂，反應過來後，捏著手裡的書跟了上去。
宿舍在三樓，把整層都包下來了，學員住哪間是自由安排的。
前麵幾間都住滿了，他們大多都是結伴來的，像楚燁這樣一個人的不多見。簡諧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麵，轉頭提議道。
“去我們宿舍怎麼樣，正好還差一個人。”
簡諧臉上洋溢著慣有的笑，碎髮輕柔的覆蓋在額頭上，眼睫微翹，看著格外討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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