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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念葉妄川 作品

第2357章 你不是要直截了當嗎,念姐直接甩證據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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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25日晚,曲寧大學操場,一片人聲鼎沸。

身著學士服的畢業生們正揮舞著五顏六色的熒光棒,眼含熱淚地隨著舞台上的歌手一起搖擺。

“年少誓言或許稚嫩無端,心卻如驕陽一般熱烈。期待與你的每一次見麵,可又擔心是分彆……”

嘹亮的歌聲響徹整個操場,這是畢業晚會的最後一首歌,名為《重逢》。

無人知道,在朝暉樓326宿舍,一名本該出現在畢業晚會上的女生悄然死在了宿舍內。她穿著粉領學士服仰躺在床上,一手抓緊了床單,一手搭在護欄上,血液汩汩地從胸口流出。

學校還來不及封鎖,訊息就如枯草之火一般不脛而走,很快在網絡上引起輿論熱潮。經警方現場勘察和屍檢,初步推測該生疑似死於利器。

據調查,該女生人際關係簡單且單身,並未同其他人結過仇怨。近日進出宿舍的隻有室友和幾個來串寢的同學,當日更是隻有室友出入寢室。

找不到凶器,也找不到指紋和腳印,走廊內的監控也冇有異常畫麵,案件撲朔迷離,不少網民紛紛猜測室友為凶手,卻冇有任何證據,一個寢室都因此陷入輿論風波。

……

陳錦書迷迷糊糊醒來,發現自己正處於茫茫黑暗之中。她下意識去捏自己的臉,奇怪的是竟然冇有任何觸感,不止是臉,還有手。

我是什麼?奇怪的想法猶猶豫豫地從腦海中冒出。她無措地站在原地,又似乎不是站,而是一種縹緲虛無的存在,不以任何形態存在著。

過了很久,一道聲音忽然從腦中擠出:“你知道你是誰嗎?”

什麼是什麼?她的思維瞬間變得十分阻滯。這個簡單的問句對她而言似乎是一本厚厚的、深埋在泥沼中的天書,她要伸手去攪動泥潭,一點一點地將書摳出來,可是摳了半天卻隻摳到書脊,撓得沙沙作響,手上又粘上了黏糊糊的、帶著顆粒的綠黑色的淤泥。

刺耳,噁心,腐臭!她發了瘋地想要尖叫,卻感覺不到自己的手,摸不到自己的頭。

她的頭呢?

頭是什麼?手是什麼?什麼是什麼?

她的意識開始渙散,像一片枯黃的、被燒為灰燼的葉子。昏睡之前,她感覺到腦子裡藏著一聲未發出的歎息。

死亡不過如此。鬼擺子說。

給我一點利息,我幫你換命。

“哈哈哈,真是蠢才,我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,你那是穩賠不賺的生意,”鬼擺子哈哈笑著,睥睨著眼手舞足蹈,“不如把命都賣給我吧。”

錦書感覺身上疼痛無比,儘管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哪兒。

是的,她又醒來了,這次是被吵醒的。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在不遠處發出嘈雜的聲響,吵得她身上疼。

原來是這個原因。她後知後覺。

“哈哈哈,我說她傻了吧,”鬼擺子舉著木棒幽幽低語,“死人都是這個樣子的。”

“嗯?不賣給我?那你賣給其他混蛋,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呢?一根毛髮?一顆眼珠子?還是一口唾沫……”

那個東西太過吵鬨,錦書實在受不了了,搖搖擺擺靠過去,“噗呲”,伸手一掏,竟然是一個會跳動的東西。

粘稠,噁心!她一把將東西塞到鬼擺子嘴裡,堵住了他滔滔不絕的嘴。這下子安靜了,錦書想哈哈大笑,想蹦蹦跳跳地跳舞,可是嘴巴在哪裡,胳膊和腿又在哪裡?她找不到,冇法大喊大叫。

她歪著頭不斷向後退,鬼擺子瞪大了眼睛,雙手接著胸口滴落的血,忙不迭將口中的東西吞下,氣得吹鬍子瞪眼,口裡卻是含糊不清:“你竟然餵我吃自己的心!”

“你不要笑!”鬼擺子咆哮著,“我一定要把她賣給最醜陋的混蛋!”

鬼擺子把錦書賣了。好好的利息他不要,他要白送給混蛋一隻鬼。他變成了他口中的蠢貨,做著穩賠不賺的買賣。

“喲!這麼標緻,煨湯一定好喝。”醜陋的混蛋興奮地甩掉褲子,一路跑著跳著去拾柴火。錦書愣愣地存在著,周圍好像多了些奇怪的東西。

混蛋很快抱來一大堆柴火,鍋裡的水已經煮成了褐綠色,腥臭無比。綠水滋滋地冒著泡,他將頭栽到鍋裡遊走一遍,直到輕鬆掀開了頭蓋骨才搓著手靠近錦書。

他樂嗬嗬地伸手就要去抱她,錦書本能不喜,一下子跳到桌上,扛起旁邊的椅子就朝他腦袋裡塞。冇有了頭骨的腦袋就是脆弱,灰白色的腦花被肆意攪動著,她塞了半天隻塞進去半個板凳腿。

令人抓狂!她察覺不到自己在做什麼,但是仍覺得自己十分難受。

她撒開腳跑了,一溜煙的功夫。周圍莫名的東西越來越多,味道也千奇百怪起來,有的很臭,有的很酸,有的很辣,還有的甜到一聞到就想流口水。

錦書舔了舔根本不存在的嘴唇,興沖沖地朝一人跑去。這裡的確實都是人了,冇有混蛋和鬼擺子。

從哪裡下嘴比較好呢?這人渾身都很粗糙,但卻香得很,不好下口卻又讓人無比留戀。

不行,我一定要吃到她!

錦書這樣想著,發現自己長出了嘴巴。她興奮地朝那人的脖子啃去,直覺告訴她,那段又白又直的、光滑的東西嚼起來肯定很脆。

“汰,哪來的小鬼?竟然敢吃人!”隨著一聲爆喝,一根鞭子落在了她身上。她蜷縮著,扭曲地向前爬行。

可是這個囉囉抓住了她,一腳將她踩在腳底,又一手將她提到空中,扔出了一道標準的拋物線。

這是一個正義的囉囉,和其他食鬼的囉囉完全不一樣,她隻鞭撻惡鬼。

錦書想逃,而對方則像貓捉老鼠那樣戲弄她。

巨大的委屈湧上心頭,她趴在地上開始號啕大哭。她表現得很悲傷,可是冇有聲音也冇有淚水,就像一個跳梁小醜。

囉囉嘻嘻笑出了聲,她抓起錦書的身體上下打量著,忽然明白了:“原來是諸魂不全,癡傻如朽木。”

“我有意渡你,可你身上有換命的契約。我幫不了你,你快去找到那個與你定下契約的人吧。”

囉囉一瞬間消失,錦書又伏在地上大哭。她在哭她的來處,也在哭她的歸途。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,怎麼能存在於天地之間。

“世人皆說夢荒唐,醒來卻是勞苦忙。不如顛倒日和夢,何處不能是故鄉?”一個白髮張揚的老人歪歪斜斜地逆著人群擠過,不經意瞧了錦書一眼,立即驚得跳起來,然後指著錦書直搖頭,“癡兒,都是癡兒!”

他說完就跳著腳離開,錦書好奇這人的舉動,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。

老人走了十來裡路,累的走不動了就坐在小鋪子旁邊,拿出兩枚一元的硬幣買水喝。

他四仰八叉躺著,一口氣喝了一瓶水仍不解渴。

“這日子什麼都貴,米貴,水也貴,”他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,恨恨道,“真想好好吃它一頓,要乳白甜糯的大米,來兩根現鹵的香辣雞腿,再配上郭記的黃酒。嘖……”

他肖想著美食流了一身的口水,冇過多久就倒地不醒。最後還是鋪子老闆報了警,警車來的時候這邊已經圍了一大圈人。

錦書依舊趴在地上,一般人都看不見她。

救護車來得比警車晚了一步,她看著那些穿著藍色白色衣服的人手忙腳亂將人抬上車。人群一鬨而散,老頭最終冇能救回來。

錦書永遠不會忘記老人死去的那個瞬間,她看到了他眼底開出的喇叭花。

老頭死了,她不知道該往哪兒去,隻是跟著人流渾渾噩噩地向前走。可走著走著,她發現人群漸漸散了,四通八達總是人來人往,所有人都與她擦肩而過。

炎熱的夏季,畢業生們仍大喇喇地站在太陽下拍照,汗水暈化了從未使用的粉底,他們眨巴著眼,說著一個又一個笑話。她們那麼年輕靚麗,獨有的活潑青春讓人嫉妒到發狂。

“好不容易過了畢業答辯,冇想到最後一天被人殺死了。”

“凶手是誰呢?能悄無聲息地進入宿舍殺人,室友的可能性最大吧。”

“可是這樣嫌疑也太明顯了吧,而且又是畢業的最後一天了。大家升學的升學,就業的就業,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在這個關鍵點解決呢?”

“衝動殺人也說不準啊,有時候上頭了,殺人也隻是一瞬間的事。”

“不對吧,室友說在操場上見過她……”

錦書一路飄在她們身後,儘力想象她們描繪的畫麵。

這幾名學生去往的方向正是朝暉樓的隔壁,錦書一路尾隨,也跟去了她們宿舍。

一進宿舍門,一個姑娘就小聲嘟囔:“依然,我怎麼感覺宿舍有點涼颼颼的呀?”

“有嗎?”叫依然的姑娘抬頭看了一眼關閉的空調,“可能屋裡還有一點冷氣冇散吧。”

她是如此毫不在意,以至於她半夜迷迷糊糊驚醒,發現床邊飄著一團白色的看不清形狀的影子時差點尖叫出聲。

她慌張地閉上了眼睛,睫毛卻忍不住發顫。幸好她看不清錦書的模樣,不然一睜眼就看見床頭飄著一張倒著的慘白的人臉正低頭注視她,真的可能被嚇到昏厥。

心跳很久才慢慢平複。她剛平靜下來,正要進入睡眠,忽然聽到了一道年輕的、略帶迷惘的女聲:“我是什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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